【周江】天降
江波涛24H生贺活动-5:00
江江生日快乐！今年终于赶上啦
一个神仙下凡的paro，甜属于角色，ooc属于我
江波涛是懵逼的。
他明明上一秒还在津津有味的看花灯，谁知道下一秒咻的一下花灯就飞了——等他被冰凉的河水泡个透心凉心飞扬才反应过来是自己飞了。
然后他就在一片惊呼声中被眼前这位帅到天地失色的翩翩佳公子给救了。
帅，是真的帅，哪怕现在浑身湿漉漉头发贴在脸上头顶的发冠疑似糊了片水草都——
“阿嚏！”
“少爷！”
江波涛揉了揉鼻子，察觉对方有深藏功与名的意思，顾不上因为吓破胆抖的比他都厉害的小厮，连忙伸出手快狠准的抓住了一片衣袖——
“这位公子，舍命相救之恩在下无以为报，不如……先去我家换件衣服吧。”
佳公子忧郁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被拽住的衣角，轻轻的点头。
这位话少人俏的公子叫周泽楷。
除此之外，年方几何，户籍住址，兴趣爱好，可有家室，江波涛在回家的路上统统都没有打听出来。
真是无比挫败。江小少爷一向会做人，机敏活泼善解人意还有颗七窍玲珑心，还是第一次碰上软钉子。
江波涛还在琢磨怎么再多聊几句，江家已经到了。
江家就江波涛一个独苗苗，失足落水可是大事，本来平静的江府炸了一半。周泽楷作为独苗苗的救命恩人自然是被江父江母感激涕零就差没当场认个干儿子，被江波涛拽走沐浴换衣服时还是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周兄见笑啦。”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劝走了仍然不放心的父母，江波涛在门外看到了周泽楷也不意外，索性约了对方在江府逛一逛。
周泽楷点头应允。
两人顺着长长的走廊散步。江波涛回府已是亥时一刻，折腾到现在已经接近子时，整个江府除了随风摇曳的几盏灯笼，安静的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出生的时候算命的道士说我五行缺水，命中注定有一劫，我父亲就给我取了个这么多水的名字，”江波涛笑道，“那位道士还送了我颗鱼纹玉珠，说它和我有缘，关键时刻能救我一命，没想到我爹差点让我和城东卖鱼的喻家订个娃娃亲。”
周泽楷抿了抿唇，问：“……为什么？”
“因为喻家也是三代单传一根苗，我俩在一起两家都要绝后了。”江波涛笑弯了眼睛，带着三分俏皮和七分狡黠，映着朦朦胧胧的烛火，就有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泽楷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紧一下，像是有人用绳子在上面轻轻打了一个结，手脚麻利的像错觉，若隐若现的像幻境。
周泽楷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少年幽幽叹了口气，“可惜，那颗珠子在我八岁的时候不见了。我还打算把他给我未来另一半当定情信物呢。”
江波涛道：“不过还是多亏了周兄舍身相救。若不嫌弃周兄就暂时住下可好，明日……咦，周兄？小周？”
周泽楷捂住心口，试图让不听话的心脏重新安静下来。他避开江波涛关切的眼神，嗯，这大概就是心虚的感觉吧……
周泽楷自此就留宿在了江府。
江家自是欢喜。江波涛也因为过了命劫自在了很多，拉着周泽楷逛遍了恒城，还挑了个良辰吉日出城郊游踏青。
转眼到了四月中旬。
江波涛带着周泽楷，周泽楷带着江波涛的钱袋——据说江小少爷是每逢热闹必丢荷包的倒霉体质——两个人去逛集市。
“今年可能要旱，”江波涛有些发愁，叹气：“你说我名字带那么多水，怎么不是个雨神转世什么的。”
为了防止被冲散两人的手牵在一起。江波涛低头认真的选糖人，周泽楷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伸手从钱袋摸出来几个铜板递了过去。
江波涛自己拿了个圆滚滚的兔子，给了周泽楷一只张着嘴的大鲤鱼。
周泽楷接过糖人，又是一阵“心虚”。
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然而等到两人走远了，周泽楷举着糖人的手都觉得有些发烫，就听江波涛偷偷对他说：“赵伯和喻家关系很好，所以吹的鱼总是比别人家的大，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周泽楷松了口气，隐隐觉得有些失落。江波涛一口咬掉兔子尾巴，周泽楷默默看着，只有本体才会出现的尾巴莫名一痛。
江波涛笑眯眯的吃糖人，怎么看都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熊孩子。
江波涛并没有带多少银两出来——血泪的教训，两人挥霍完后便准备打道回府。路过江波涛之前落水的石桥，旱鸭子江咬着糖葫芦，笑道：“小周水性很好吧？”
周泽楷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岂止是很好。
很快江波涛又一脸困惑的问道：“不过小周你以前站在哪里？我可是在桥中心……难道小周你是……”
周泽楷像条搁浅的鱼，呼吸都成了无比艰难的事。
“传说中……武功高强的隐世高人？”
看到周泽楷那张生无可恋的帅脸，江波涛油然而生出了那一丢丢愧疚，差不多和他那颗玉珠差不多大。他用一种开玩笑般的轻松语气笑道：“本来我还想说你是河里的鱼变的呢，小周你那么帅，应该是福泽最厚重的鲤鱼咯？”
周泽楷沉默，沉默是那晚的石桥，是荡漾着光斑的水波，是那惊鸿一瞥，他从桥上跌落时眼中倒映的点点星火。
然后他沉重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没想到小周你也会开玩笑。”
“……真。”
“哈哈哈哈哈哈。”
“……”
“……你说什么。”
“……”
“……”
周泽楷有些慌了，这几个月的相处时间可以说是他最近记忆里最开心的日子，他很久很久没遇到过一个能听懂他说的话、不会误解也不会疏远他的人了，而且……
“十年前，你是十年前那条鱼吗？”
江波涛突然抬头，很认真的看着周泽楷。
周泽楷愣了一下，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点点头，努力压抑才不让弯起的嘴角飞到耳后根去。
“江……”
“少爷！”
江波涛脸上还带着笑意，他有些意外的看着焦急跑来的小厮：“慢点说，怎么了？”
“老爷出事了！”
啪的一声，糖葫芦摔在地上，糖衣磕在石头上摔的粉碎。
江府已乱成一团。
“老爷和夫人是在回来路上出事的，路过桉县被暴乱闹事的百姓波及，那县令太不是个东西，把灾民都赶到城外……”
老管家絮絮叨叨老泪纵横。江波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陈叔，您是怎么知道知道这件事的？”
“桉县那片的灾民都跑这边来了，老爷他们又迟迟不归。我正想让阿福去打听，阿禄就回来了，他听老爷的混在灾民里出来的，那狗官不让外地人出城……哎呦，造孽哦……”
江波涛稍稍安定下来，既然只是不让外地人出城，目的也不过就是不想让消息传出去。恒城地势好，山水环绕，就算旱也不会特别严重，虽说今年的春雨不多也并不是没有。
桉县距恒城不远，但那边雨水少，山又是荒山，旱起来是真要人命的。据说原本的桉县县令去年九月右迁了，新来的这位是个不学无术又有大靠山的……
就算江父江母不被困在桉县，不管不顾的话灾民迟早也会波及到恒城，恒城县令……
“江。”
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周泽楷停下脚步，江波涛就被他带着停了下了。
“相信我。”
江波涛抿了抿唇，微微皱眉：“小周我……”
“相信我。”
周泽楷踌躇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人抱在了怀里。江波涛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神茫然而安静。
“相信我。”他重复了第三遍，想了想松开了怀抱，从怀里摸出一颗珠子。
江波涛讶然：“这颗珠子......”虽然纹路很像，但并不是他的那颗。
“龙珠，我的。”周泽楷耳尖发红，小声补充道：“定情信物。”他把珠子放在江波涛随身携带的小锦囊里，锦囊上绣的两条红鲤鱼随着他的动作摇头摆尾。
“等我。”
低沉温和的声音还残留在耳边，周泽楷已经彻彻底底消失了。就像他曾经如天神降临般突然出现在江波涛生活中，看这速度，应该是坐神龙飞升了吧。
江波涛相信周泽楷，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偌大个江家以这种让人措手不及的方式压在了他身上，而生活总要继续的。
周泽楷离开了整整三天。
第四天恒城下起了雨。江波涛站在走廊的屋檐下听着雨声走神，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周泽楷的头垂在他的肩膀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脸上带着一路奔波的疲惫。
江波涛摸了摸他的头发，干燥的。他想说什么，就听到阿禄喜极而泣的声音。
“少爷！老爷他们回来了！”
事情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江父江母平安到家，除了在桉县耽搁了一段日子基本没受什么苦。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江母拉着宝贝儿子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江父一脸儿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拍着周泽楷肩膀说小周可真是我家的贵人。
江父江母一路风尘仆仆，大悲大喜之下很快就去休息了。江波涛和周泽楷也回了房。
周泽楷比刚回来时精神多了，抱着江波涛不肯撒手。江波涛这时才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周泽楷的脑门。
一只青色的龙角冒了出来。
江波涛：......果然还是在做梦吧。
周泽楷见露了馅，破罐子破摔把另一只龙角也伸了出来。
“不是鱼，是龙。十年前，也是龙。”周泽楷委屈巴巴，把人抱得更紧了，说：“障眼法，欺负我......”
江波涛垂眸笑道：“那还要感谢他呀，不然我也不会遇见小周了。”
周泽楷隐约察觉江波涛有些不安，断断续续把这三天的事说了。
听到周泽楷吓唬威胁桉县县令时，江波涛噗嗤一声笑了，好奇问道：“你们能随便在凡间使用法术么？”
周泽楷安静了。
“不能。”周泽楷说。
江波涛怔住了。
“我还降了雨......”周泽楷轻声说：“躲不掉。”
江波涛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用力吻住了周泽楷。周泽楷呆了一下，红着耳尖亲了回去。
没关系，我陪着你。江波涛摸了摸怀里那颗小巧的珠子，轻轻闭上了眼。
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
周泽楷说的没错，他的行为确实违反了上界的规定，只是下凡的神仙就没有不犯这个错的，区别就是有没有被发现而已。
周泽楷毫不避讳的呼风唤雨，按照规定，他必须要马上返回天界并与凡间隔绝一百年——听起来这个规定像是专门为了棒打鸳鸯。
江波涛开始接手江家了，他忙得团团转，周泽楷就屁颠屁颠跟着他，没人了就蹭过去挨在一起，偶尔还偷偷使用一些小法术帮帮小忙。
是的，既然已经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那再犯些小错误也无关紧要了，还能帮江分担些家务事，何乐而不为呢——周泽楷乐颠颠的想。
暴风雨还是来了。
对方很有礼貌的敲了门。
老管家把人迎进来，看了一眼就激动的双手颤抖。
“老爷！是大仙啊，咱家的大恩人来了！”
王杰希：......
王杰希平静的接受了江父江母的道谢，说自己有急事在身，才在凉亭找到摸鱼约会的周江二人。
周泽楷的警惕，在看见那双平静的大小眼时全化成了茫然。
“你？”
王杰希显然已经习惯了周泽楷的说话方式，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锦囊放在江波涛面前的石桌上，道：“方明华让我转交给你的，希望两位能顺利结束历练，重返上界。”
“......给我？”江波涛比周泽楷还茫然，两个人同时看着王杰希，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二脸懵逼。
周泽楷：“没了？”
王杰希点点头，“打扰了，告辞。”
暴风雨说走就走，砰的一声原地消失了，当真是除了那个锦囊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江波涛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锦囊，周泽楷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回了卧房。
锦囊里是一根红线。
周泽楷小心的把红线拿出来，先在自己左手小指上打了个死结，然后托起了江波涛的左手。
“江。”他轻声说，“我心悦你。”
江波涛回握住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的一瞬间，一阵阵眩晕袭来，江波涛浑浑噩噩闭上了眼。
那是十年前，八岁的江家小少爷从喻家买回了一条金色的只有巴掌大的小鱼，晚上睡梦中隐约看到了一个又高又帅的大哥哥，头上还有两个特别漂亮的角角。大哥哥对他道谢，小少爷则高兴拿出了一颗玉珠：“那你以身相许好不好，我把定情信物给你，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哦。”
十八前年，有个仙君在下凡之前把一个漂亮的玉珠交给一位可以随时下界的前辈：“麻烦您把它带给下界的我。”
十九年前，云雾飘渺的天界，月老方明华找到即将下凡渡劫的仙君说：“你要遇见红线的另一边了。”
不知道多少年前，仙君还只是凡间一个小小的河神，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趴在他身边的小青龙变成了一个帅的让天地失色的翩翩佳公子。
佳公子欲言又止，河神笑嘻嘻的说：“我们有缘，会再见的。”
佳公子给了他一颗漂亮的玉珠。
“带着它，我能找到你。”
江波涛睁开眼，对上周泽楷温柔而带着欣喜的眼睛。
江波涛笑了，他执起红线，缓慢而坚定的在手指上打了个死结。
红线闪了闪红光，渐渐变得透明，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江波涛紧紧抱住他的小青龙，任由看不见的命运线把他们打成死结。
“我们有缘，肯定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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